《神学与生活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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你们这小群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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你们虽是自由的,却不可藉着自由遮盖恶毒,总要作神的仆人。

成为基督徒,是何等喜乐的事,因为从过去灵魂无望的不信者,如今可以确信迈向得救的永生中。更可贵的是,得到耶稣在天国真理中所赐的自由,诚如改教家马丁路德所言:「基督徒是全然自由的众人之主,不受任何人的管辖;基督徒是全然顺服的众人之仆,受任何人管辖。」台湾神学院林鸿信教授为本句话下了注解:因信基督,在基督之下,万人之上;因顺服基督,愿在万人之下。马丁路德在《论基督徒的自由》中说的这句话,十分适合描述一位在教会服事的基督徒。

基督徒可以服事,不论是长执牧师小组长的职分,或街头布道医院探访的福音行动,都可说是因信靠神而有的「自由能力」驱使他有这样的服事动力。他可以放下自己的自尊、虚荣、渴望、企图、目标,而全然「自由的」服事神、服事人。这样美好的教会事奉定律,摆在现实的、自己所在的教会中,马上似乎走了样!我主观地愿意服事,很想服事;教会客观的条件却限制了我的「自由」。我们应该怎么看待基督徒在教会的服事生态呢?

耶稣在世时,曾对门徒说:「你们这小群,不要惧怕,因为你们的父乐意把国赐给你们。」(路加福音12:32)跟随耶稣的门徒,是一群被呼召出来的以色列子民聚在一起,就是「教会」这词语的原意。耶稣称这样的「教会」是圣经和合本翻译的「小群」,原意是「小羊群」。耶稣来到世上,是要羊得更丰盛的生命,跟随他的,就是他的羊,并且起初的教会,是一群很少人的小教会。随着教会历史前进,一个单位教会的人数逐渐增加,到了后来,整个国家就是一个教会,教会的组织与管理就是必然的事。也因着组织管理,就让基督徒的服事自由受到影响,回想当初教会建立时的小羊群,似乎才是理想的服事环境,但有体制运作教会已不复当初了。

虽然如此,在台湾的教会,不论规模大小,越来越多的教会走向「小组化」。其实华人教会某些宗派很早就了解「小群」的意义,而在教会中有「小队」、「小排」的分组团契方式。有些教会将小组当作教会运用,有了初代教会的「家教会」味道,信徒在小组中,就会有充分的成长及服事机会。于是乎,团契化、小组化是让基督徒有服事自由动力发挥的地方。当然,基督徒广义的服事,应该是在家庭、职场、公共事务方面,才是更有价值的服事;但当我们讲教会中的服事时,教会型态与我们的服事必然息息相关。

读高中初信主时,我在一间极小的教会,是美加宣教士来台开拓的。除了西国牧者,所余的就是一位老姊妹助理传道,一位年纪不小却很热心的军医,一位神学生实习姊妹,一位中年妇女带着她读国中的女儿,再就是我和同在外租屋的室友。这也可成为一间教会,为什么不呢?牧者、助理传道,神学生,军医都可讲道,其余未受过神学训练,也未特别追求的信徒,就在能力所及范围内,或者小诗班,或者下厨煮爱宴,或者司会,或者发福音单张街头布道。每个人都有充足且有挑战的服事。的确,做在主里面的事,不分大小轻重,都是服事。

信主多年后,我加入七八百人的教会,在当时已经算是「大型」的了。在这样规模的教会中,当然是人才济济,通常的信徒就是很「平」的埋在群体里,只有比例有限的弟兄姊妹可在服事的岗位。不论台上的司会、诗班,或默默隐藏的总务、招待。即使小组团契中,只有一个人带头就可以了。虽然如此,教会还是觉得「能起来服事」的人很少。彼时我在小组中稍微有点热心,又被认为灵命还稳定,就被相中去做供应主日午餐爱宴的饭食服事。轮到我时,算人数、订便当、分场地、带祷告、处理善后,说简单也不简单,常需经历主的恩典。有一回,一位年纪长于我的弟兄告诉我,他因为看到我餐后一人默默的拖地,就激起了他对主的信心与爱心。

如果基督徒只满足于总务行政类型的服事,或只想蜻蜓点水式的服事,以为这样就做到「服事主」,就未免有些可惜。因为不同的服事可经历不同的操练及恩典。我们可以说,服事的价值不分轻重大小,只要做在主里,都被主纪念,被主算数。也因为如此,我们若能经历不同的服事,恩典就会更多加倍的赐下。但有些恩典是要事后才被数算出来的,在经历的当下也许看不清楚。我就是这样走过来的。

经过若干型态的教会聚会及服事,累积了一些经历及领受,我受邀进入教会的核心治理层面服事。我认为,在信仰中所领受的教会治理,要践行出来才实际。于是,按着圣经的教导,我逐渐在核心同工会中,常常提出新的做法。有时是崇拜礼仪的小变动,导引保守的敬拜到适合年轻人的崇拜气氛。或者在街头布道的设计上,让教会大小都能参与的方式。甚至教会的组织、职分,我都尝试变更。这是间不到百人的小型教会,还容许我做幅度不小的变动,然而,我似乎用了过度而不适当的热心,来参与教会的核心同工事奉。于是,常影响或伤到别的同工及弟兄姊妹而不自觉。至终,演变成我的离开,对这教会发展是好的。

法利赛人扫罗以迫害基督徒还自以为是为上帝大发热心,他是我的鉴戒。虽然有难过,经过一段时间,我体会到神结束我那段服事,也都有他的旨意和恩典,让我知道即使自己努力,若没与弟兄姊妹合一,就不能成就上帝的事。当我到了另一所教会,我学习更谦卑的,知道自己什么都不会的态度,做一个安静的信徒。当有机会传福音,如去医院探访,我真是感谢神至今仍然愿意使用我。到了新的小组,如同找到属灵的家,和弟兄姊妹一同敬拜分享,感到十分宝贵。

彼得前书2:16 「你们虽是自由的,却不可藉着自由遮盖恶毒,总要作神的仆人。」我也许有服事的自由(能力),也许会受到教会型态的影响,没能够「自由」的服事;但当我在主面前敞露时,知道自己仍不能完全脱离老我。过去或许有太多的自己想法,却以为或者当作是神的心意,而执意去做。那时没有学会在主里的安静等候,没学会与圣徒群体在爱中彼此交接,没学会常常省察内里却常常看到外在世界,都是错误的服事态度。很久以前看过倪柝声弟兄《主工人的性格》,等到自己服事时,却把这本书的教导忘得一干二净。我如今就是要学习在个小群中,做神的仆人。神给每个人的恩赐及带领,各有不同,有人可带领上万人的教会,有人被带领到一个小团体中就是主的心意。凡事谢恩,顺服主,这也是圣徒服事的自由了。